2024-11-24 11:13:22
首页 国际 港澳台 华人 中国 社会 领导 地方 人物 城市 反腐 财经 金融 证券 科技 汽车 食品 法治 关注 聚焦 舆情 传媒 企业 职场 房产 能源 安全 国内 夕阳红 访谈 电视 军事 教育 理论 文史 历史 文化 旅游 时尚 环保 体育 健康 农业 书画 图片 评论 公益 论坛 交通 娱乐 一带一路
当前位置:首页 > 社会聚焦

千年的疟疾抗争史:金鸡纳霜、青蒿素和5次的诺贝尔奖
文章来源:华西都市报    作者:    发布时间:2020-02-22 12:15    点击量:347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记者 燕磊

  人类与疟疾的抗争,已经持续了几千年。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人类不但发现了疟疾的病原体疟原虫,还推出了一个又一个治疗疟疾的药物,从一定程度上控制了疟疾蔓延。作为对抗疟疾的“武器”,金鸡纳霜、药物级奎宁以及青蒿素,大大促进了人类医学史进步。

  尽管如此,彻底消灭疟疾的任务仍任重道远。一旦疟原虫体内基因出现变异,对抗疟药物产生了抗药性,再加上耐药寄生虫具有的进化优势,现有抗疟药物将失去作用。

  因此,人类与疟疾的抗争史,也是一个不断研究疟疾抗药性、推出新型特效药物的过程。


  但丁在《神曲·地狱篇》中曾借疟疾描绘恐惧情绪:“犹如患三日疟疾的人临近寒颤发作,指甲已经发白,只要一看阴凉儿就浑身打战。”

  虽然对大多数中国人而言,疟疾现在似乎已经很少被提及,但在历史上,疟疾却是最为凶险的传染病之一,甚至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人类历史的前进方向。

  康熙身染疟疾险丧命

  染上疟疾,会使得患者有周期性寒热发作,常伴头痛、恶心等症状,严重者可危及生命。疟疾曾肆虐人间上千年,令人谈之色变。

  根据文献记载,不少名人曾遭疟疾戕害,其中就有古希腊的亚历山大大帝、意大利大诗人但丁、近代英国资产阶级革命领袖克伦威尔等。

  在中国历史上,疟疾也是常客。

  电视剧《康熙王朝》中,康熙三次亲征噶尔丹,其中一次中途便患上了疟疾,差点丧命。幸好法国传教士洪若翰进献金鸡纳霜,康熙服下这种粉末冲成的药剂后痊愈了。

  康熙五十一年(1712),曹雪芹的祖父、江宁织造曹寅患疟疾无药可治,因受宠信,希望康熙皇帝赐下金鸡纳霜。苏州织造李煦在奏折里写得生动:“曹寅向臣言,我病时来时去,医生用药不能见效,必得主子圣药救我……若得赐药,则尚可起死回生,实蒙天恩再造。”

  康熙帝看信后亲笔朱批:“尔奏的好,今欲赐治疟疾的药,恐迟延,所以赐驿马星夜赶去。”

  康熙在朱批中,还详细写了金鸡纳霜的服用说明,“用二钱未酒调服,若轻了些,再吃一服,必要住的。往后或一钱或八分,连吃两服,可以出根”,并强调“若不是疟疾,此药用不得,万瞩!万瞩!万瞩!万瞩!”

  从北京到扬州,康熙派快马赶去,但曹寅最终还是没能赶上吃药,不治而亡。曹寅的突然死亡,让曹家迅速败落,16年后更是被雍正皇帝抄家。不过,见证家族衰败离散的曹雪芹却因此写出了传世之作《红楼梦》。

  金鸡纳霜在清朝的文献中记载为“金鸡挐”,由于药物难得,又治好皇帝的病,此药成为几乎专供皇室使用的宝药,民间罕见。

  从1919年开始,疟疾开始在云南繁华市镇思茅流行,原本七八万人口的思茅,到新中国成立时仅剩944人。

  季羡林在《赋得永久的悔》中曾有过这样的描述:在过去几百年几千年的历史上,思茅是地地道道的蛮烟瘴雨之乡。一九三八年和一九四八年,这里爆发了两次恶性疟疾,每两个人中就有一人患病死亡。县大老爷的衙门里,野草长到一人多高。

  从金鸡纳树皮到药品奎宁

  在世界历史上,有一个奇怪的现象:欧洲人从15世纪发现美洲新大陆开始,迅速对美洲进行殖民,但是对近在咫尺的非洲,却一直到19世纪才大范围展开。

  那么,为什么欧洲人放着家门口的非洲不去,反倒宁可去美洲呢?就是因为疟疾作怪。由于对疟疾认识不清,欧洲人长期没有有效的治疗疟疾方法,而非洲大陆又是疟疾的发源地。

  可以说,疟疾阻滞了欧洲人迈向非洲的步伐。

  疟疾原本在美洲大陆也曾流行传播,但秘鲁的印第安人却发现,美洲豹、狮子在染上疟疾后,总能奇迹般地“自愈”。

  后来印第安人通过跟踪才知道,原来美洲豹和狮子患病后,会啃嚼金鸡纳树皮来治疗。于是,印第安人开始用金鸡纳树皮泡水。逐渐,金鸡纳树皮也成为治愈疟疾的民间偏方。

  随着欧洲殖民者入侵美洲,最初很多人都曾感染上严重疟疾,包括西班牙驻秘鲁总督的夫人安娜。

  传说,就在安娜病危之际,一位印第安姑娘为她偷偷送去金鸡纳树皮研磨成的粉末,安娜服用后不久便转危为安。从此,金鸡纳树皮很快在西班牙变得家喻户晓。

  后来,一名西班牙传教士将金鸡纳树皮带回了欧洲。经科学家悉心钻研,他们发现,不仅是树皮,金鸡纳树的树根、树枝、树干中,含有多达25种以上生物碱,树皮中含量尤其丰富。而在金鸡纳树皮含有的生物碱中,70%为奎宁。

  经过一段时间研究,终于提炼、合成了药物级的奎宁。获得治疗疟疾药物后,欧洲人进军非洲大陆,很短时间内控制了整个非洲。

  “精准狙击”的抗疟药青蒿素

  然而,奎宁并不是治疗疟疾的最终答案。

  如果说,抗疟药奎宁是对疟疾的“狂轰乱炸”,而青蒿素则完全是“精准狙击”。高效的同时,也没有奎宁剧烈的副作用。

  据史料记载,病人服用奎宁后,很容易出现腹泻、哮喘、耳鸣、急性溶血等不良反应。20世纪60年代,疟原虫对奎宁类药物产生抗药性,更是使得全世界2亿多疟疾患者面临无药可治的局面,死亡率急剧上升。

  此时,来自中国的科学家屠呦呦及其团队发现了青蒿素,带来了一种全新的抗疟新药。以青蒿素类药物为基础的联合疗法,至今仍是世界卫生组织推荐的疟疾治疗方法,挽救了全球数百万人的生命。

  屠呦呦本人也因创制新型抗疟药——青蒿素和双氢青蒿素,荣获2015年诺贝尔生理与医学奖。

  青蒿素的发现,为全人类找到了对抗疟疾的新武器。

  据估计,2010年至2017年,各国共采购超过27亿次以青蒿素为基础的复方药物疗程,其中98%用于世卫组织非洲区域。青蒿素为长久以来受疟疾“死亡缠绕”的非洲大陆,带去了希望。

  抗疟疾产生的5次诺奖

  大自然是最具创意的“药学家”,它造就的金鸡纳霜、青蒿素,都具有新颖的结构、神奇的疗效,并且远远超出了医学家、药学家的想象力。

  这些,又为人类医学的进步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动力。

  无论是金鸡纳树皮的发现,奎宁的分离、应用与合成,还是青蒿素的发现,都在医学发展史及科学研究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在人类与疟疾的斗争历程中,取得了诸多研究成果。比如,在诺贝尔奖设立的120多年时间里,有5位科学家因研究疟疾获得了诺贝尔奖。其中,第五位就是中国的科学家屠呦呦。

  从远古开始,疾病就与生命同在,但传染病却最为直接、不由分说地威胁和挑战任何人,也挑战人类文明。传染病的到来,让人们发现了自己的无知和无助,当人们无法控制它蔓延的时候,恐惧就产生了。

  不过,人类正是在这样的恐惧中,不断发展自己。和疾病一起生活,从来就是人类文明的一个部分。疾病,不断逼迫着人类改变自己、抗争下去。

  “所有不能打败你的,都会让你变得更强大”。

  【参考文献】

  1、《改变人类社会的二十种瘟疫》,2、《从金鸡纳到青蒿素——疟疾治疗史世界文化》,余凤高

  3、《金鸡纳的发展传播研究——兼论疟疾的防治史》,贵州社会科学

  4、《天然药物化学史话:奎宁的发现、化学结构以及全合成》,郭瑞霞、李力更、付炎、霍长虹、王磊、史清文

  5、《曹雪芹祖父曹寅患疟疾时曾向康熙讨药》,南京日报

  6、《八卦医学史》,阿宝著,鹭江出版社2015年版

  7、《西方文明的另类历史》,理查德·扎克斯著,海南出版社2002年版

  8、《中国疟疾的控制与消除》,汤林华、高琪主编,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2013年版



推荐阅读
友情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