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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石奔西部山水画的美学特征
文章来源:环球聚焦传媒网    作者:    发布时间:2016-03-22 20:24    点击量:966    

 
 
 
 

  浅谈石奔西部山水画的美学特征

  石奔,本名陆元新,号晋郇孤山人,1955年出生于甘肃兰州,祖籍山西临猗。 现为甘肃省人民政府文史研究馆研究员、甘肃省美协、书协会员。

  作者.李志人

  山水画是中国传统美学思想最典型的代表者,也是中国美学思想的集大成者,正因为如此,中国美学思想有多丰富,中国山水画的美学思想就有多丰富,同时,山水画用于表达这些美学思想的美学特征就有多丰富。这个基本的美学判断估计没有多少人质疑。本人之所以把石奔先生西部风物画归于山水画,就因为它具备了中国山水画全面的美学思想和美学特征。现在,我们集中探讨一下石奔先生西部山水画最突出的美学特征。 以积极、豪迈的山水画美学特征表现时代特征 “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山水画虽然表达美学思想的方法曲折、抽象和隐晦,但是,没有人会否认作为一种艺术形式,山水画也不可能脱去记录历史变迁、描绘历史画卷、截留生活片段的根本责任。隋唐竞稳健,两宋多悠远,元时出鬼面,明清怪异传,山水画的这个基本时代特征,表面上看仅仅是画风的不同,或者是某个时代的画家注重于那种画风画派,事实上完全不是。每个时代的特征都是这个时代的主体特征的直白的或者抽象的反映。隋唐山水画的雄宏壮丽、稳健大气、山雄石键水阔,与唐诗风格的描摹大事,抒发豪迈情怀,壮志凌云,气吞山河一脉相承。因为二者都立足于农业经济达到顶峰,国家昌盛,社会稳定这个难得的历史时期;而两宋以来,强敌环伺,国势式微,民族与个人的命运朝不保夕,身在其中的个人虽然偶有“大江东去”的豪迈,但难以持续,而“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惆怅便成为宋词的主要风格。这个时期的山水画,必然呈现出山河幽远,水雾迷蒙、似梦似幻的美学特征,幽远迷离的米点山水如此,“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的宋词依然如此。历史尽人皆知,我们无需过多复述。 石奔先生所生活和进行创作的时代,是我国历史上最为剧烈变迁的时代,早上腥风血雨,傍晚风和日丽,今天还用钢笔写字,明天钢笔已经淘汰无踪。从政治的剧烈震荡到个人生活的剧烈震荡,从生产模式的剧烈变化到家庭生活的剧烈变化,是这个时代的主体特征。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的人们,经常性地陷入迷茫无助、灰暗压抑、不知所措的心理状态是必然的。于是,以山峦重叠、水稀天缺、黑云压城、有黑无白,前路迷蒙为特征的积墨山水画风行一时。

  尽管积墨山水画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但是,对历史演变过程与社会发展的被动描摹和消极反映,注定了其不可能成为当代山水画的主流,也不可能代表一个时代山水画的主体风格。 石奔先生的西部山水画没有局限于表达时代发展对人的压抑和人们在社会迅速变化的过程中的阵痛和迷茫无助。而是立足于西部广袤的自然环境和严酷的生活环境,直面社会发展中的山峦沟壑和人类生活过程中的风霜雨雪,用昂扬、豪迈、乐观甚至幽默、浪漫的艺术手法反映处在时代剧烈变迁中西部人们坦荡的精神状态和无所畏惧、一往无前的生活态度。《牧驼图》、《跨瀚海越戈壁风雨无阻千里行》、《雪域陀情》等画作突出表达了这一美学特征。

  构图大小和谐、轻重相宜、简繁得当整体布局宏阔大气、用简洁的画面表达丰富的美学思想 构图是山水画最核心的技术,山水画画家的造诣,百分之八十决定于其构图的功底。同样,评价山水画水平的高低,核心也是其构图水平的高低。石奔先生的西部山水画,最为突出的成果依然是其整体布局的成功。我们先看两幅作品。

  石奔西部山水画的布局和构图十分成功,他往往选择既能够表现西部环境广袤高原特征,又能突出该环境中人、骆驼、树、草等最典型的特征,让观者既能够看到峰峦叠嶂的层层雪峰,遥远辽阔的戈壁沙漠,也能够清晰地看到胡杨树饱经风霜的躯干纹理和繁茂枝叶,能够看到骆驼迈步带起的雪雾,人物坦然的表情和笑脸,甚至能够听到驼铃的轻唱(《胡杨风骨》)、风雪的怒吼(《风雨同舟》)和牧陀女的笑声。这些布局特征让他笔下的西部山水,不再冷寂单调,不再沉默灰暗,而是呈现出一种强烈的动感和力量感,大多数画面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温暖和温馨,即便是他完全描绘冰天雪地的作品,如《大漠行》、《雪域驼情》、《瑞雪伴归途》等等,依然能够让人感到强烈的、热气腾腾的生活气息、劳动气息,感受到生活的热情。在山水画中清晰地表现树干的年轮纹理,刻画人物的表情甚至眼神,这在传统山水画中是很少见的,应该属于石奔先生的创造。无论我们对这样的创造在理论上肯定还是否定,但有一点是无法否认的:这样的构图让山水画表达的思想更加丰富深刻,让“天人合一”的山水画精髓更加饱满,同时,这也让山水画的审美特征更加丰富。 石奔的绘画布局构图无论远景

  近景,画面简洁干净,远景清远,近景突兀,经常用几乎工笔的方法细致地描绘近景和近物的主要特征,如深陷雪地的陀蹄,人物坚毅而自信的神态等等,这些全面增加了他的西部山水画的阅读性,而构图的宏阔、高远,画面的简洁,景物的突出,白多黑少的色彩搭配,这些继承了传统山水画“留白守黑”原理的艺术优势,则给阅读者留下了广阔的想象空间和再创作空间。 用反衬手法表达强烈而深刻的“天人合一”美学特征 对比和反衬手法是传统山水画最常用的艺术表现形式,传统山水画最典型的“丈山尺树寸马分人”布局规范,就是依照对比方法表达自然与人的关系,用相对固定的美学特征表达相关的美学思想。但是,在这个程式化的“天人合一”规范中,“人”是如此地渺小,而“天”却是如此地高大,二者外像的巨大差异说明的是“天”的绝对强势和 “人”的绝对渺小。二者之间的关系只能是一方(天)赐予与馈赠,另外一方(人)接受与顺承。在这个规范中,所谓的“天人合一”仅仅是人隐没在自然中,是自然资源的消费者和享用者。构图比例自身就确定了人在这样的自然中只能是一个被动的角色,只能是自然的点缀者,不可能具有积极主动的行为。然而,在千百年人类的

  历史中,人与自然的关系远不是如此简单。人是自然之子,但是,人与他赖以生存的环境,大至山水云雨,小至树石花草的关系要复杂的多。有相互依赖与依存,有水乳交融与和谐共进,但也有对立与抗争,有对立中的和谐,抗争中的依存。 石奔先生的画,正好弥补了传统山水在这个方面的美学思想与美学特征遗漏。在一定程度上,他打破了传统山水画的布局规范,颠覆了传统山水画的某些固定特征。这些突破让他的西部山水画表现出一种构图特征和表现方式两方面张力十足的美学特征,这就是大人物、大胡杨、大骆驼等被传统山水画特意“小”的要素,而将传统山水画刻意突出刻意要求“大”的山水有意或者无意的“小”化。这是石奔西部山水画最突出、最典型的特征,也是其最有代表性和独创性的审美特征。《秋韵图》、《胡杨瀚海驼铃声》、《风雪无阻千里行》等等都是如此。

  这种绘画风格及其审美特征不是偶然的,也不是为了“创新”而刻意臆造的。而是为了表达在严酷环境中人与自然更深刻的对立统一和相互依存关系:自然的广袤浩瀚、恣意无尽,与生活在其中的胡杨的铁骨冷硬、生机勃勃以及骆驼和人的悠然不惊、无畏无阻三者既是对立的、抗争的,也是统一的、和谐的。所谓一切景语皆情语。就审美特征而言,高达挺拔的胡杨既是在严酷环境生存必然的形象和姿态,也是反衬自然广袤与威严的必然形象,更是生活在这个严酷环境中人和骆驼、人物及一切生物精神与气质的物化。没有胡杨的伟岸与苍劲,没有人物与骆驼等的高大与傲然,就无法映衬自然的严酷与威力;同样,没有西部大自然的雄浑与威严,就不可能产生出胡杨高大的身形与历尽风雪而似石如铁的躯干,也无法反映生活在西部的人类是如何的坚韧与坚强,当然也就无法反映生活与生存的美好。宏阔与雄壮的对称,雄伟与高大的均衡,能量与力量的抵触,形成西部自然环境的独特存在状态,也形成了西部特有的生命依存模式,理所当然,她也形成了西部独特的审美特征——壮美。 对立统一,物我相成——以对比手法表现西部特殊环境中物我的审美特征

  “理论是灰色的,生命之树长青”如果把这句真理之言稍加修改,修改为“环境是形形色色的,但生命之树长青”,那么,这依然是具有深刻意义的真理之言——无论人类所处的环境如何,生命之树都会灿烂而蓬勃。 硬与软,动与静、冷与热,高与矮,大与小,冷寂与热烈,萧索与蓬勃,铁骨与柔情,伟岸与渺小、壮阔与纤秀,这些本来对立的美学概念和审美特征,在石奔的西部山水画中有机地融合在一起。如《瑞雪伴归途》

  漫无边际的、施虐的雪花,没蹄的积雪,既不能够改变骑驼人和行走着坦然、悠闲的神态,也不能够改变驼背上孩子的满面欢乐,而母亲看向孩子的眼神,似乎要融化了冰冷的积雪,傲然而无畏的载重骆驼,欢快奔跑的领路狗。这种强烈对比着的概念却如此和谐而自然地交融在一幅画中。具有同样审美特征的还有《大漠行行》等,表现这一美学特征的作品在石奔先生的画中超过60%。

  这些作品依照自然本来的面目和生活真实的轨迹,冷冰冰的大自然与燃气腾腾的现实生活、冷、硬、残酷、寂寥的自然环境与热情、柔和、融洽的社会环境及人人关系、人畜关系,在一种看似对立对抗、实则互补互通的场景中达到新的更高层次的平衡与协调。 除雪山、戈壁、风雪、人、骆驼等的对比外,石奔先生表达其美学思想的另外一种对比方法是物与物的对比和映衬。在躯干裸露、饱经风霜、刻痕深深却依然傲然不群、伟岸挺拔的胡杨树旁,悠然地行走着为生活而忙碌的西部人物、骆驼;呼啸而来、即将铺面的风雪与处惊不变、步履稳健的骆驼,与神态自若、笑语依然的人物;胡杨树撑起的高大的树冠与骆驼托起的巨大沉重的包裹,如此等等,无不让人感觉到生命与生活的希望与美好;在风雪交加中,在冰天雪地里,在无尽的沙漠和戈壁上,人或牵着骆驼,或骑着骆驼,或伴着骆驼,或顶风冒雪、或翻山越岭,或穿越沙漠,无论形态还是神态,二者几近于合为一体,水乳交融,成为西部生活真实、贴切的时代画卷,也是最为典型和最具审美价值与特征的风景线,让人强烈地感悟到人与自然的更高层次的依存关系。这个方面的代表作品很多,突出的有《胡杨风骨三千年》、《铁干蹲身……》、《胡杨瀚海驼铃声》等。

  在物与物相互比较映衬的同时,一个物体自身的对比映衬也是石奔先生经常使用的手法。胡杨树繁茂、娇嫩的树叶、树冠与铁骨石魄的躯干;失去生命也依然巍然屹立的枯树与新芽簇簇,生机勃勃的新树;同一树上,枯叶黄老去,果实红才出…

  2015年12月.初稿.李志人于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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